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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越自卫反击战,又称中越战争,是指年2月17日-年3月16日中国越南两国在越南北部边境爆发的战争。广义的中越战争,是指从年到年近十年间的中越边境军事冲突。包括年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,年中国收复扣林山、法卡山之战,年收复老山、者阴山、八里河东山之战,对越拔点作战,两山轮战,对越坚守防御作战等。不知不觉以及35周年了,下面分享两位我们常山参加过中越反击战的英雄给大家,希望他们的故事永记在心,感谢他们的付出与英勇奋战,才有我们如今的和平年代。
智勇双全常山王祥生
王祥生,年2月从常山入伍。原广西军区独立师2团1营2连3排排长兼7班班长。
年2月参加高巴岭战斗,先后两次荣立二等功。王祥生率领的7班被广州军区授予“智勇双全、英勇善战英雄班”的称号。
持续的梅雨,常山县城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。
已近中午时分,记者在常山县福彩中心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见到了王祥生。
年近六旬的王祥生,身材消瘦,目光炯炯有神,说起话来中气很足。一眼看去就是一位“有故事的人”。
战场“抗命”
年2月16日凌晨,部队接到作战命令后,头戴树枝编成的伪装帽的战士们,在夜幕的掩护下潜入边境。
这里与越南只隔一条几十米宽的界河。
当天夜里,王祥生所在的连队接到团前指下达的紧急通知:部队接到进攻信号后,立即越过边境,为大部队开辟通道。
2团1营的任务是,攻歼比劳地区之敌。
2月17日6时40分,全线进攻开始。
在我军炮火停下来后,王祥生带领全班战士迅速越过淹过膝盖的界河。
因战前对敌情掌握不准,越军已于15日夜撤离比劳,全营虽攻占了比劳村及其以南的无名高地,但未能歼灭越军。
2月17日下午,部队接到命令向高巴岭北侧集结。
山路很窄,四周烟雾缭绕。
全连呈一路纵队前行。王祥生带领的7班是全连的前卫警戒班,走在最前面开道。
“走错路了。”团里的作战参谋伍诗理突然大声喊道。
队伍立即停了下来。“好险,前面不到五十米就是雷区”,王祥生现在说起来还有点后怕。
部队只好就地待命,晚上八九点钟部队挖出了1米深的掩体。
2月18日凌晨,部队前指命令,向高巴岭北侧无名高地进攻,占领无名高地。
高巴岭山势险峻陡峭,沟谷纵横,乱石很多,顶部至山腰杂草丛生,山腰以上常有云雾,山腰以下丛林密布,山脚雨裂沟多而深。
前面没有路,只有一片片茂密的丛林。王祥生率领全班战士,手拿砍刀为大部队开路。
部队沿高巴岭西北侧山背向北侧无名高地搜索前进。
凌晨4时,2排占领了高巴岭西北侧无名高地,未发现敌情,连长即令2排4班和6班成左梯形队形继续向北侧无名高地搜索前进。
行至距高巴岭北侧无名高地约50米时,4班和6班突然遭到越军火力袭击,走在前面的一名战士中弹牺牲,2排长负伤。
6班长接替排长指挥,他命令战士们就地展开,占领有利地形,并派人回连报告敌情。
接到报告,连长命令王祥生率领7班立刻发起冲锋。
“在没有了解敌人兵力部署的情况下,部队不能贸然出击。”王祥生请连长收回命令。
见此情形,一旁随连指挥的副营长命王祥生到前面侦察敌情。
王祥生带着一名叫李光全的湖南岳阳籍小战士摸黑前行,路上发现了受伤的2排长。
山上万籁俱寂,没有一丝声响。
四周被一层轻雾笼罩,空气中透出些许凉意。王祥生趴在岩石的后面,捡起几块石头扔向外侧试探。顿时枪声大作,越军的2挺轻机枪和冲锋枪立即猛扫过来。
根据敌人的火力情况,王祥生判断高地上有敌人一个排的兵力。
敌人居高临下,抢占着有利地形。而且,越军在阵地上构筑有环形堑壕,高地顶端和西南反斜面构筑有A字形掩蔽部5个,并与交通壕相连接,前沿还敷设有少量防步兵绊雷场。
生死时速:3秒20米
摸清了敌情,连长下决心歼灭高巴岭北侧的守敌。
连长命令王祥生到2排实施指挥。因2排5班在全连出发前收拢时掉队,连里便将3排7班配属给2排,从左翼向高巴岭北侧无名高地实施主要突击;副连长带领1排从右翼向无名高地实施助攻,配合2排歼灭守敌;3排为连预备队;重机枪班和60炮班分别在高巴岭西北侧无名高地西南端和西北端占领发射阵地,以火力支援1排、2排战斗。
6时50分,天色渐亮。在连60炮、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下,1排和2排向北侧无名高地守敌发起攻击。当6班进至距越军阵地前沿30余米时,遭敌火力阻击,6班长和1名战士中弹牺牲,攻击受阻。
王祥生观察到无名高地左翼之敌约有1个班的兵力,正以大部火力向6班正面射击,其翼侧火力较弱,即令4班、7班避开越军正面火力,绕到无名高地东北侧向守敌发起攻击。
此时,连里的60炮、重机枪及时以准确、猛烈的火力压制高地上的守敌。
部队攻到距越军阵地七八十米时,越军突然加强了火力。
“李光全机枪掩护。”王祥生发出命令。
“报告排长,机枪有故障不能射击”。
“用手榴弹。通讯员,跟我上。”手榴弹的硝烟没有散尽,王祥生和通讯员呈弧形向前冲,王祥生避过越军的子弹,用3秒钟冲到了20米外一个制高点,然后迅速跳到了另一侧。
几乎同时,越军的3枚手榴弹在原地爆炸,18岁的湖南常德籍通讯员当场牺牲。
王祥生解释说,通常情况下,要完成射击或投弹整个过程,需3秒钟的时间。要避开敌人的有效攻击,必须在3秒钟内完成20米左右的移动。
王祥生3秒钟20米的生死时速,使越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。
王祥生悄悄地爬回到原来落脚的那块岩石后面,举枪击毙了一名越军,随后甩出了4枚手榴弹,乘机迅速翻身进入越军的掩体。
王祥生从堑壕绕到了越军阵地的后面,拿起手榴弹一阵猛投,爆炸声此起彼伏。突如其来的打击,越军顿时乱作一团。
2排的主力趁乱全歼了阵地上越军。
“在打扫战场时,听到越军掩蔽部内有动静,我和1班长从两边摸过去,朝掩蔽部里扔了2枚手榴弹,硝烟还没有散尽,我们就冲进掩体抓了2名俘虏。其中1名俘虏,在押解途中,因伤势过重而亡。”
经过3个多小时的激战,2连攻占了高巴岭北侧无名高地,歼敌2个班,共毙敌14人,俘敌1人,缴获轻机枪1挺、步枪和冲锋枪13支、40火箭筒2具、2瓦电台和步话机各1部,以及弹药等物资。全连阵亡5人,负伤12人。
这时,连里接到侦察员报告,远处有重型机械的轰鸣声,疑是敌人的增援部队上来了。
连长考虑到高巴岭地形复杂,云雾弥漫,加上敌情不明。报请团指同意后,部队停止追击。
潜入敌阵抢回战友遗体
2月18日9时20分,连队奉命撤离高巴岭北侧无名高地。
为了鼓舞士气,部队在短暂休整的同时,开始评功评奖。
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开战的第3天,王祥生成了广西军区独立师2团第一个荣立二等功的参战者,也是全军第一批功臣。
这里还有个小插曲:
部队撤离高巴岭北侧无名高地后,越军重新占领了阵地。因仓促打扫战场,回来清点人数时发现丢失了一具烈士遗体。
王祥生得知情况后,主动向连长请战。
2月18日晚,王祥生带领5名战士在夜幕的掩护下,悄悄地潜回高巴岭北侧无名高地。
大家屏住呼吸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略有一点动静,寂静的山里会有产生很大的声响,暴露目标事小,关键还会影响完成任务。
由于对那里的地形比较熟悉,他们很快就从敌人阵地找到了牺牲战友的遗体。
“我们的行动没有被越军发现,我让其他战士抬着战友的遗体往回撤,自己在后面担任警戒,最后一个越过国境线。”
牺牲的战友叫任熙凯,湖南省安乡县人,是个入伍还不到一年的新兵。
任熙凯自小失去双亲,由奶奶抚养长大,年迈的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。
任熙凯烈士牺牲时,只有19岁。后来部队党委追认他为中共党员,并追记三等功。安葬在广西防城县烈士陵园。
英雄本色,岂止在疆场
从前线回来后,部队担负起守卫边防的重任。
已是副连长的王祥生每天和战士们一道在中越边境线上巡逻。
年4月12日,巡逻途中,走在前面的通讯员不慎踩到了越军在边境线上设下的绊雷,王祥生也被炸断了胳膊。
王祥生被送到广西玉林解放军医院救治,在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。此前,他已接到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4月17日之前报到的录取通知。医院病床上的王祥生无法成行,只得与这次难得的深造机会擦肩而过。
此后,广西军区独立师2团改番号为广州军区师团,开赴地处湖南沅江的洞庭湖畔,从事军垦生产。
从战场转到农场,战斗部队改行种庄稼,手握钢枪的手变成了拿锄头。
角色发生了转换,王祥生是个要强的人,性格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儿。“战场不怕牺牲,搞生产也不能让人比下去。”
年夏天,由于受灾严重,影响全年生产任务的完成。当时刚刚担任1连医院住院,胆结石手术后的创口还没有愈合。听到消息后,他再也躺不住了,不顾医生的劝阻,手里拿着吊瓶回到了连里。他带领全连干部战士搞生产自救,补种作物。大灾之年,实现了大丰收。
王祥生带领1连年年超额完成生产任务,连续4年荣立集体三等功,并在广州军区基层管理表彰会上介绍经验,受到时任广州军区副司令员张万年的表扬。
年底,广州军区再次授予王祥生二等功的荣誉称号。
《解放军报》在头版显著位置以较大的篇幅报道了王祥生的事迹。地方上的电视、电台和报刊等媒体也纷纷报道王祥生这位“昔日战场上的英雄,如今生产上的模范”。
王祥生回忆说,当时有关他的事迹报道,不下百余篇。
一时间,王祥生成了广州军区的“明星”。
年9月,王祥生在营长的任上,被选送到南京陆军高级指挥学院深造。
年6月从军校毕业后,王祥生分到湖南省军区株洲预备役师任1营营长。
年下半年转业到常山县民政局。
作为这场战争的亲历者和幸存者,王祥生有着太多的人生感悟。“这些年来,尽管生活中有许多的不尽如人意,有许多的不平与失衡,有许多的委曲与抱怨,但一想起那些九泉之下年轻的战友们,便一切都想开了,一切都释怀了,一切都烟消云散了……”
记者刘剑
喋血无名高地樊存土
樊存土,57岁。年2月从常山入伍,原南京军区守备8团3营9连战士(驻江苏盐城响水)。后编入广西军区独立师2团1营3连3排8班,任副班长。参加了年2月17日至3月16日的无名高地攻防战,荣立三等功。
“对越自卫反击战已整整过去了三十五年,回顾我所亲身经历的这场战争,如今还记忆犹新,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。”
年11下旬,根据中央军委的统一部署,从全军各部队选调部分入伍3年以上、军事素质较好的党员骨干,充实到广西军区新组建的独立师,作为班、排长的后备人选。
樊存土已记不清是年12月下旬的哪一天。
只记得接到命令后,樊存土背起了背包,冒雪步行到10公里外的团部报道。在团部集中后,大家一起坐上了军用卡车到镇江。
镇江火车站,樊存土和战友们登上了开往广西南宁的军用专列。说是专列,其实就是铁皮闷罐车。
没有震耳的口号声,也没有隆重的欢送场面。南去的列车在内燃机车的轰鸣声中缓缓启动。
列车经过六个昼夜的行驶,到达了广西南宁。南宁火车站空前繁忙,往前线运送作战部队、坦克、大炮和弹药的军列穿梭往来。
下车后,全体人员分乘军用卡车前往防城。
大约凌晨时分,到达了位于中越边境线上的板八公社丈义村。
樊存土等几位常山籍的老乡被编在了一个连队。
昔日同窗重逢在战场
樊存土没有想到,在常山一中上高中时同班、同桌、同寝室的姜羊你,在分别5年后,竟与他分在了一个班,成了战场上的生死战友。
樊存土回忆说,部队进入中越边境后就开始边行进边演习,以便迅速熟悉边境一线的地形地貌。
在接下来一个多月时间里,部队投入紧张的山地攻防训练。广西的山又高又陡,且怪石林立,荆棘丛生。平时在部队的训练场区,每天都是在固定的场地训练,由于班组战术和单兵战术还过得去,很快就适应了山林丛地的训练,训练热情高涨,下午一般是射击、投弹训练。
按部队规定,不允许与外界联系。
当时的情况下,与家人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书信。
在训练期间,樊存土趁着休息的机会,悄悄跑到公社所在地的邮局给家里寄了一封信,他不敢告诉家人,部队在边境待命,随时准备开赴前线。只是在信中说,儿子在部队一切均好,望二老不要挂念。嘱咐父母亲要注意身体。父母养育自己多年,做儿子的没有什么可以回报,现寄上元,以表孝心。
当时,士兵第一年每月津贴6元,第二年7元,第三年8元。也就是说当兵的三年里,樊存土几乎把所有的津贴都积存了起来。
进入二月中旬后,中越边境地区战争的氛围越来越浓,空气中弥漫着战争的气息。
“连里要求每个人都要写遗书,剃光头。如果口袋里还有钱也可以用光,不再要求你把钱存到银行里去,想怎么花就怎么花。大家都奢侈了一回,将手中的钱拿到代销店里换回了饼干。”樊存土说,“也许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,大家都盼望着能够早点上前线。”
冒着弹雨救战友
这一天终于来临了。
年2月14日夜,樊存土所在的连队接到潜出命令。
部队在距越南只隔一条五六十米宽的界河集结,深夜穿越边境线进入潜伏阵地。
全连官兵埋伏在潮湿的杂草丛中,饿了啃几口压缩饼干;渴了就喝沟里浑浊的水;困了趴在草丛里打个盹。
最难捱的是山蚂蟥叮咬,尽管大家是“全副武装”,但还是被山蚂蟥叮得鲜血直流。
就这样,他们在杂草丛中潜伏了二天三夜。
年2月17日凌晨6时40分,三颗信号弹腾空而起,对越自卫反击战全面打响。
在我军炮火猛烈的攻击掩护下,樊存土所在的3连迅速越过界河,抢先占领了高地。1连经过激战,也攻占了无名高地,由于伤亡较大,2月18日下午撤回国内休整待命。3连受命负责巩固高地防御任务。
根据连里的作战部署:3排在高地主峰防御;2排在左侧防御;1排为预备队。为加强作战部队的进攻火力,每个排配备了一门八二无坐力炮和一挺重机枪。
2月24日,团长林美思到高地检查防御情况,勘察地形。距我方阵地远的高巴岭主峰,有越军一个独立营的兵力驻守,并有一个炮兵阵地,占据着有利地形。团长指示3连修筑防御工事,以防越军的炮火袭击。
2月27日清晨,天刚刚放亮。
大约早上6点左右,对越作战第二阶段高巴岭高地攻坚战打响。
我军的火箭炮、榴弹炮一排排从头顶上飞越过去,远处的敌方高巴岭阵地上爆炸声持续不断。
广西军区独立师2团所属的3营、2营,还有边防1团从另外方向运动,准备进攻高巴岭4、5、6号高地。团指命令1营3连从高地抽调3排出击,正面牵制越军的火力。
接到命令后,3排8班常山籍副班长、排雷组长姜羊你带领4名战士冲出阵地。他们走在部队最前面排雷,没有探雷仪,一人拿一根长竹竿探路,每人竿间隔5米的位置。
刚出阵地50米左右,就遭到越军的机枪和冲锋枪密集的扫射。
进攻战变成了遭遇战。高地被越军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包围。
双方遭遇后,各自占据有利地形,展开了激战。交战中8班常山籍战士、排雷组成员黄海富被子弹打中眼睛,倒在了地上。
“机枪掩护。”樊存土翻身出了战壕,在火力的掩护下,冒着密集的弹雨去营救黄海富。
“趴在地上,敌军的机枪子弹在我头顶上呼啸尖叫,其中有几颗子弹落在我前面约10多公分处,掀起一股尘土。”樊存土将黄海富从阵地上拖下来,交给民工担架队。
另一侧的2排也与越军激烈交火,2排4班伤亡很大,排长郭龙祥请求派预备队增援。
越军向3排阵地连续发动进攻。排长命重机枪班火力压制。由于重机枪台需用三脚架固定,移动速度慢,因此常常受到越军炮火重点“照顾”。重机枪班还没有来得及转移,越军的三发六零炮弹击中了重机枪台,常山籍副班长赖云木等4名战士当场牺牲。
“爹亲娘亲没有子弹亲”
面对数倍于自己的越军,3排在正面顽强地阻击敌人疯狂的反扑。
他们多次击退越军的进攻,但弹药消耗很大。每人只剩下2枚手榴弹,阵地上的弹药也所剩无几。战士们随时准备与敌人拼刺刀。
“人在阵地在!”堑壕里排长响亮的口号声,鼓舞全排的士气。许多战士受伤了也不下火线,仍坚持战斗。樊存土脖子下侧的那道伤疤,就是这场战斗留下的永久纪念。
这时,正好有一支往其它阵地送弹药的民工担架队从3排阵地后侧经过,3排战士们来个“半路劫道”。
“那时‘见到子弹真的比爹娘还要亲’!”樊存土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这样说道。
经过三个小时的激战,受到重创的越军开始撤退,他们化整为零,钻入了丛林中。
后来友军在打扫战场时,一共发现了67具越军的尸体。
上午11时战斗结束,各班开始清点人数。这时,发现少了姜羊你。樊存土带领两名战士从堑壕向外爬,搜寻没有归队的战友。刚爬出阵地不到50米,就听到不远处有微弱的呻吟声。他们过去一看,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姜羊你。姜羊你胸口中了五枪,伤口上的鲜血直往外冒,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支冲锋枪,在他身边不到15米的地方躺着一具越南兵的尸体。
姜羊你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,用尽全力击毙了一名越军。
樊存土和另外两名战士拖着奄奄一息的姜羊你往回爬,在堑壕里,卫生员给他作了简单的包扎处理后,让民工担架队将他送往山下的战地救护所。
“渴、渴……”姜羊你的声音很微弱,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。在一旁的广东籍炊事班长解下身上的水壶,给他喂了几口水。
这是姜羊你留给战友的最后一句话。
医院的途中,因失血过多牺牲了。
战场上的“饕餮大餐”
2月28日下午六时,前指命令3营各部继续向纵深穿插。
西边的太阳开始下山,夜幕很快降临,四周一片漆黑。
为了便于辨认,部队要求把军帽翻过来,露出里面的白色的衬布,手臂上绑着白毛巾。
樊存土和战友们已经有4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,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早已吃完,他们相互牵着手,忍受着饥饿,拖着沉重的双腿,穿过一片又一片披满荆棘的丛林,许多战士一边走一边就倒下睡着了。
第二天凌晨,天刚蒙蒙亮。
部队穿插中,在山坳间发现了一片越南边民的红薯地。
战士们就像在茫茫沙漠中见到绿洲一般,忘记了连日的劳累,纷纷冲进了红薯地,用手扒出红薯,在衣服上刮几下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。带着泥沙的红薯,对于三天没有进食的战士们来说无疑是一顿饕餮大餐。
3月1日中午,3营攻下了高巴岭主峰阵地外围的高地。
3月5日我军奉命撤军后,越军只在高巴岭以南和以东高地构筑工事,组织防御。其间不断受到广西军区独立师的炮火射击,未再发动反击。奉师指命令,1团3营继续在6、7号高地清剿残敌,打扫战场。7日16时,1团3营撤出高巴岭,由2团3营接防。
3月9日,广西军区独立师各团在完成掩护大部队回撤的任务后奉命撤出阵地,胜利返回中国境内。
年,樊存土从桂林步兵学校毕业后,回到了广西军区独立师2团2营任排长,在广西龙州扣马山地区驻防。
年,樊存土转业回到了常山。临近退休的他,仍保持着军人的作风,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。
“扛枪当兵,是我无怨无悔的选择。经历战争,是我一生最难忘的经历。”结束采访时,樊存土说了这样一番话:“尽管时代变了,环境也变了,但我始终认为,军人的本色不能变,光荣传统不能丢。”记者刘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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